第五次战役的独特之处在于，唯一一次有三位兵团司令级别的将领，在同一战场环境下作战，给后世研究者提供了一个难得的对比机会。

笔者提前声明，宋杨王三位兵团司令都是有大功于国家的英雄，没有任何不敬之意。

对比的意义，是为了更好地研究战争、研究美军、研究我们自己。

一、那个奇怪的宋时轮

关于志愿军九兵团的话题，永远聊不完，大家最关心的还是长津湖战役，虽然牺牲了五万多同志，伤亡惨重，可是没能全部歼灭美军一个师，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战后九兵团的士气跌到建军以来的最低谷，部队破败不堪，许多团已经丧失了战斗力，自信心也来到历史上的最低点。

这么庞大的九兵团，十五万人的大部队，陷入这样的境地挺危险的，要是没法及时扭转局势，将来进行大规模裁军时，说不定会遇到难以预料的命运。

怎么扭转局势呢？这个转折点正好得益于第五次战役，而最大功劳呀，非司令员兼政委宋时轮莫属。

1951年4月底，第四次战役拉开了序幕，参战的主要力量是第三、第九和第十九兵团这三支队伍。三支兵团的指挥官都站在同一舞台上角逐。

当时，王近山是三兵团的副司令，因为陈赓当时不在，实权由他来操办。

那会儿，宋时轮正担着九兵团的司令一职。

那时候，杨得志正当着十九兵团的指挥官。

这三位在解放战争时期的地位其实有点差别，杨得志曾担任晋察冀野战军的司令，后来又以华北野战军第二兵团司令的身份参战平津战役。而宋时轮和王近山成为兵团级指挥员，都是在三大战役之后的事情，所以我们一直觉得宋和王比杨得志略逊一筹。

挺奇怪的，偏偏就是宋时轮这个人。

坊间对宋上将的评价可说是非议不少。比如抗战时期在冀东大败撤退，解放战争里擅自北渡黄河导致重大损失，济南战役前还和华野主要指挥员扭打桌子争说法等等，关于这些事儿，有人就说宋时轮性格粗暴、目中无人。甚至有人把长津湖战役中遭受的巨大损失归咎于宋时轮的性格和作风，觉得他也就那样。这些事情呢，咱们也不得不承认，都是宋时轮军事生涯里的大坑，确实没法抹掉。

要是站在另外一方面想，假如宋时轮真是个没用的家伙，中央怎么会委他做兵团司令？华野这四大兵团的司令，谁不是挺有料的。你得知道，叶飞、宋时轮这两个一直在指挥第一线作战，另外两个早就从战场上撤身了。别说攻台的准备工作靠他俩帮不上忙，就算入朝轮战，榘那边人影也没看见，王建安和许世友在最后阶段也没多出力，基本就是“打打酱油”。

长津湖一战之后，宋时轮一直待在朝鲜，好好休整，等着个翻身的好机会。这次第五次战役，他果断把握住了，干得挺漂亮。

彭总的整体战略布局，宋时轮带着九兵团的三个军，加上最早入朝的三十九、四十军，驻守在东线战场。和中线的王近山、以及西线的杨得志一起，齐头并进，推动战局的发展。

第五次战役大致可以分成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我军全线发动攻势，旨在封锁敌人，分裂歼灭，想要把联合国军的师级单位一网打尽。

第二阶段，我军全线进攻，因为联合国军有预谋地撤退，没法把敌人全部歼灭，便集中力量攻击东线的韩军部队，想要击溃这两个师，争取打成一场战役，歼灭他们8000人，大部分逃走了。这会儿进攻不再有劲了，粮弹也快用完，就停止了进攻。

第三阶段，虽然我军的战史上没有正式记载，但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最艰难的，付出的代价也最大。转为撤退的同时还得防守，边撤边战，各兵团都遭受了一定程度的损失，有的甚至损失得挺严重。

第五次战役可以说是双方攻守交替最激烈的一次，歼敌的数字都打破了纪录，规模更是庞大到极点，指挥起来难度也超高。

所以，这次战役对双方的统帅和高级指挥员来说，压力挺大的，宋时轮、杨得志、王近山都或多或少遇到严峻考验，真正的实力在这场大战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第二节，宋时轮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展现出了逆转局势的能力。

宋时轮在国内或许被认为性格强硬、能力出众但缺少大局观，不过他一拿起兵团司令的岗位，特别是在长津湖那次惨痛经历后，变化得可真快，变得非常有担当，也有足够的本事应对那些复杂又艰难的战局，带领大家赢得了胜利。

每个阶段都带着不同的难题和需要掌握的东西。

第一步的关键在于，迅速交替拆分，打通英、美、韩三方军队之间的联系。

别以为这招是我军在国内的一招鲜，拿到国民党军那可是屡试不爽，但在朝鲜可没有那么顺利。李奇微早就把我军这套看家绝活儿摸个一清二楚，为此特意制定了应对之策。一旦我军疯狂穿插，他就有序地后退，退到一定位置后，会集中调用空军和炮兵的火力进行猛烈打击，等到我军退到稳定防线时，再对我进行强力反攻。

同时，联合国军的各师、旅之间保持着紧密的联系，特别注意防止志愿军穿插破坏阵形，保证在后撤时不乱成一团。这样一来，就能最大程度地减少伤亡，尤其是要尽量避免被成建制的团、旅级部队包围歼灭。

李奇微可不是普通人，这一招直戳我军要害，精准得很。

宋时轮的表现还不错，挺让人满意的。

一开场就用猛力一击击破了联合国军的防线，39军和40军一块儿配合着冲破了韩军第6师，把它和美军陆战一师给分开了。

咱们写文章就几句，说得简单明了，但对于部队来说，可是难度挺大的。

侦察得得打实。

搞明白眼前的敌人到底是美军还是韩军，别弄错啦。其他兵团以前就出过不少差错，以为眼前敌人是韩军，结果遇到的是美军，准备不充分就被打得措手不及、伤亡惨重。还得搞清楚敌人所在的具体位置，否则就容易一拳打空。更得理清楚出兵的路线，朝鲜山头多，如果走错了地方闯山地，队伍一边行进一边还得攀爬，容易搞错穿插，弄不好就全乱套了。

集中手上最厉害的兵力来冲破防线。

宋时轮的布置是让四十军冲在最前面，三十九军则在侧后跟着，四十军主要冲锋突入，穿插击破韩军阵线；而三十九军负责保护侧翼，堵断美军陆战一师的退路。这一仗打得很激烈，兵力虽然损失惨重，士兵也都很疲惫，但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和默契配合，他们一下子突破到50公里，搞得韩军都懵了，美军也撑不住了，只能不断后退。

在战场上，指挥和通信的配合可是关键，老实说，没有顺畅的指挥链和及时的通讯，很多战斗就难以顺利推进。军队里使用的无线电设备，保证了指挥官能第一时间发出命令，士兵们也能迅速收到指示，确保每个单位都在正确的位置，做出正确的动作。巧妙的指挥调度，加上清晰的通讯线路，别说打赢仗，就算是在混乱中保持秩序，也得靠这套体系支撑着。

兵团得确保能联系到军，最好还能联系到师。军指得确保能联系到师，最好还能联系到团。士兵指挥要紧密、全程、不断断线地掌握各团的进攻动态，一有情况就得保证各团能够统一行动、集中力量。

老实说，九兵团在通信指挥上还算不上特别顺畅。二十军60师后续追击时，前卫团179团走错了路，攀上云岳山，结果意外赶上了美军第24师的装甲车、坦克和辎重大部队，车辆多达近一千辆。如果打得巧，这次行动还真能算得上一场精彩的胜利。

不过，179团就那么点人马，根本拦不住敌人，只能打电话给后续的178团。光靠这两个步兵团，想搞定美军的装甲部队也不太现实，还得调炮兵团帮忙。不过，通信不太顺畅，不仅炮兵团赶不上来，178团也没能及时到场。

到头来，179团只是挡住了美军后方的一个步兵营，俘获了不到60个敌人。

马平在《1007天的战争》里遗憾地说，一顿丰盛的饭菜，竟就这么变成了一个点心似的东西。

即便如此，宋时轮在第一阶段的作战中，基本展现出了九兵团兵力雄厚的优势，指挥和掌控也堪称得当。

你这说法的依据是什么呢？光看九兵团还看不出啥来，一对比就能明显感觉到不同啦。

第一段时间里，三兵团和十九兵团发挥得还行吧，没有什么大问题。

十九兵团表现得有点差强人意，总体安排太谨慎，有点太保守了，原本可以歼灭英军29旅。这支旅从英国出发，途经香港补给，出香港维多利亚港时还举行了隆重的送别仪式，要是志愿军能在朝鲜把他们全歼，那可真是狠狠扇了女王陛下一个响亮的耳光，让血能沾出血丝，可惜没抓住这个机会。虽然杨得志指挥得挺正气，但也有明显的缺点。

为什么会错失这么个大好机会呢？这个就留到下一节杨得志那部分再慢慢聊吧。

三兵团这回闹得乱糟糟的，从兵团部到三个军，指挥简直乱成一锅粥，大家都想着吃得更大，却没想到追击时队形变得特别乱，军和军之间根本配合不上，师、团之间更别提了。最要命的是，追击的时候没想到美军反应那么快，又能迅速停下来反击，结果部队损失挺惨的，伤亡挺大。

特别让人没想到的是，宋时轮、杨得志在整个战役中都表现得挺亮眼的，唯独王近山不仅没有达到一样的高度，还在撤退的时候被美军追得紧追不舍，王近山的兵团指挥部还被美军飞机轰炸，差点出事，指挥部和军、师的联系也断了一天，造成了挺严重的后果。

杨得志那部分和王近山那部分，之后都会单独写成篇章，大家敬请期待啦。

接下来两章的主要内容大致是这样：第二篇，杨得志用一个字来表达；第三篇，王疯子则陷入了沉默。

咱们再说回宋时轮和九兵团的事。

第三点，能突得进去，又能顺利撤得出去，九兵团可说是唯一的这个！

第一阶段打仗因为追击不够及时，没能大规模集中力量把敌人全部歼灭。彭总很快改了策略，第二阶段把所有兵力都调到东线，重点是歼灭韩军第3师和第5师，要是后续形势顺利，再去消灭韩军的首都师和11师。

第二次打仗的重点放在打韩军上，关键在哪呢？

快刀斩乱麻，迅速追击，绝不给美军从西线调兵到东线的空隙。

把第一阶段的战斗节奏调快一些，让侧翼的部队尽量多前出一些，这样一来，当敌军溃退撤退的时候，就难以突破我方的防线啦。

依然挺费劲的啊！

我军虽然用了战役迷惑的招数，可美军反应那叫一个快啊！在九兵团包围韩军的时候，美军就迅速用机械化部队向东线调集兵力。而且，美军第8集团军手里还留着一支预备队——第3师，一直没上战场。一旦东线爆发激战，范佛里特立马下令第3师赶快赶往东线支援。

这段路长达200公里，第3师仅用一天时间就赶到现场了。

这速度志愿军哪怕拼命，也难以赶得上。

不仅仅是步兵跑得快，还得拉火炮，搬粮食弹药，指挥调度那些事儿，确实挺复杂。

第二阶段九兵团的战果算不上特别理想，虽然把韩3师、5师搞得屁滚尿流、崩溃溃散，但只是歼敌大约8000人左右，没有达到预定的10000人俘虏目标，也没能全歼对方任何一个师。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战斗计划执行得不够顺畅，加上敌人反应快、抵抗激烈，把原本想一口气干掉的目标变得困难重重。再者，后勤补给跟不上，兵员疲惫，作战效率受影响，也让这次战果打了折扣。

志愿军评价韩军的特点是：仗着人多势众，来势汹汹，但一打就溃散，一撤就四散奔逃。

正是这败散的情况，让我军的包围变得更难实现。韩军经过前面四次战役的教训，变得更狡猾了，一遭遇打击就像丧家之犬似的四处逃窜，连武器都不要（那两师的重型装备全都落入志愿军手里了），也没有组织，按着战前预定的撤退集结地点，满山遍野乱跑。

这刚好和那句著名的莱芜战役评语呼应，五万头猪其实比五万国军部队更难追上。

人呢，很听话，也会害怕，一声“缴枪不杀”，大家都纷纷举手投降。倒是猪满地乱跑，想抓都不那么容易。

第二阶段的表现还算稳扎稳打，挺按照规矩走，没出太大差错。等到最后第三阶段，美军一波反攻，九兵团也没遭遇太大的损失，算是挺顺利的。

相比起十九兵团开局不太顺畅，三兵团一路上状态也不太理想，最后甚至出现整师被打散的惨剧，九兵团的总体表现反倒是最亮眼的。总的来说，它的攻击既能打进去、还能把敌人分割得漂亮，撤退时组织得有条不紊，基本上保证了全身而退。遇到势头强劲的敌人，既能突破，又能安全撤回，这份本事，真是难能可贵呀。

战事结束后，宋时轮向志愿军党委和中央军委汇报了情况，第二阶段作战完毕后，部队的士气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

志愿军表扬了第五次战役中，特别是在第三阶段表现出色的几个师，分别是二十军58师、二十七军81师以及六十军181师。

跌入冰窟的九兵团，终于经过一场血战才爬了出来，十五万将士和宋时轮的命运也因此得到了转机。

挺有意思的，不管是之前的长津湖战役，还是第五次战役在东线的战场，虽然没有搞出让人瞠目结舌的胜绩，但都让美军心里打了个退堂鼓，留下了阴影。一看到志愿军像长津湖那样追击，第一反应就是先考虑怎么撤退。李奇微在他的回忆录里，说韩军在东线打得一溜溜溃败，其实美军也不过是差不多的水平，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宋时轮并没有得到太理想的安排。作为一位战场上折腾出来的老将，朝鲜战争还没完，他就回国担任总高级步兵学校的校长，从此再也没有带兵打仗的经历，也没有担任大军区的司令员坐镇指挥。

我觉得，之所以这样安排，是考虑到宋时轮在一线战斗中经验丰富，又善于总结提炼这些宝贵的实战经验。毕竟，建设军校算得上我军正规化建设的关键环节，总得有战将退居二线，宋时轮算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之一啦。

这个问题倒挺有意思的。要说朝鲜失利有没有影响吧，的确可能带来一些变化。要是宋时轮没有中途告别，指挥上甘岭、金城以南的反击战，可能会让他的军事履历更丰富，战绩也更亮眼一些。要是如此，他归国之后，像杨得志那样，走遍济南、武汉、昆明军区，担任司令一把手，稳稳站在重要岗位上，甚至争取到副总长这种级别，也不是没可能。这些战役的指挥经验，肯定能给他加不少分，毕竟战场上的功绩和表现，硬实战才能说话。

有人倒是瞎琢磨宋上将的性格，其实这事根本不用多管。宋时轮在九兵团，和华野那位以粗性子、暴脾气出名的陶勇搭档，俩人可说是默契十足，关系亲密得很，没有一点隔阂，指挥工作也特别顺溜。还能指责宋上将性格有毛病？真是多余了。

年轻的时候，脾气火爆点，性子有点粗，这也没啥大不了的。关键在于，有的人会一直这么暴躁、一点改都不改，而另外一些人则会慢慢变化、逐渐成长，努力去克服自己的缺陷。宋上将就属于后者那一类。